第(1/3)页 长安的梧桐叶被霜风卷得簌簌作响。 李敬玄下意识攥紧了袖中联名奏折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 寒风掠过檐角铜铃,发出细碎的呜咽。 殿内弥漫着龙脑香与药气的混合气息,李治斜倚在蟠龙金榻上,玄色锦袍松垮地垂落肩头,腕间羊脂玉手串随着动作轻响。 李敬玄瞥见案头摊开的《乾武政要》,墨迹未干的批注旁,半盏药汤早已凉透,青瓷碗沿凝结着深褐色的药垢。 这令他喉间泛起苦涩。 “陛下,老臣在这里先谢过了。” 李敬玄深深一揖。 李治抬手示意免礼。 “李爱卿这是说的什么话?裴将军是我大唐脊梁,岂可毁之?” 李治指了指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:“要是没什么事,你就先退下吧,朕还有政务要处理。” 那堆积如山的奏折,有战事的紧急军报,有地方灾荒的求援文书,还有朝中大臣勾心斗角的密奏,每一份都像一座大山。 “陛下,老臣还有一事。” 李敬玄向前半步。 他深吸一口气,从袖中抽出那份联名奏折,三百多位官员的朱砂手印在烛光下宛如凝血。 “这是朝廷文武百官的联名折子。”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,既是因为紧张,也是因为怀揣着满朝官员的期望。 李治接过折子的瞬间,玄狐裘袍滑落肩头,他只扫了眼开篇“恳请陛下广纳后宫,以固国本”,便将折子重重拍在案上,震得铜镇纸当啷作响:“李爱卿,这事朕都说了多少次了,皇兄早有命令,哪怕是帝王,也要实行一夫一妻制!” “难道,你们要朕违抗皇兄的旨意吗?” 他的声音带着怒意,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。 李敬玄声音却愈发坚定:“陛下,今时不同往日!先帝虽有遗训,但也留下‘法随时变’的箴言。” “如今我大唐举国西征,而陛下至今膝下无子,国本不稳。一旦有变,社稷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!” 他抬起头时,眼中已满是忧虑。 殿内陷入死寂,唯有更漏滴答作响。 “李爱卿,最近武遣京使在西域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?” 李治突然开口,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。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,敲得李敬玄耳膜生疼。他猛然抬头,正对上陛下眼底翻涌的暗潮。 那是一种蛰伏的兽类锁定猎物时才有的光芒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