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哥舒翰的脸色微微一白,疽疮的疼痛突然变得尖锐起来。 他想起半月前,圣人派来的宦官拿着小本子,一笔一画记录将士们的言行,连他夜里咳嗽几声都要写进奏折。 可他很快又攥紧了铁杖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: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!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就绝不让你这叛军踏过潼关半步!” “好一个忠臣!” 安禄山突然收敛了笑容,眼神变得阴鸷如狼,“那我问你,你麾下的蕃兵胡将,哪个不是背井离乡?” “你问问他们,是愿意跟着你困死在这孤城,还是随我杀回长安,抢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?” 话音刚落,城下突然响起一阵喧哗。 叛军阵中走出十几个披枷带锁的俘虏,都是哥舒翰麾下的蕃将。 为首的突厥人抬起头,对着城楼哭喊:“大帅!安禄山说只要您开城,就封您为西北王,让我们回草原放羊!您就降了吧!” “闭嘴!”哥舒翰猛地将铁杖指向那俘虏,眼眶因愤怒而泛红,“我哥舒翰的兵,生是大唐的兵,死是大唐的鬼!谁再敢说降字,我先劈了他!”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将士,声音陡然温和下来:“弟兄们,我知道你们想家。” “等打退了叛军,我奏请圣人,让你们带薪回乡,给爹娘修房子,给儿女娶媳妇。” “可现在,咱们退无可退——身后就是长安,就是亿万百姓,咱们得守住!” 唐军阵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呐喊:“死守潼关!誓死不降!” 安禄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他知道劝降已是徒劳。 哥舒翰这老东西虽然病重,却像块烧红的烙铁,牢牢粘在潼关城头,只要他在一日,这雄关就一日难破。 他调转马头正要回营,却见潼关城门处突然扬起烟尘,一队快马冲破暮色,直奔城楼而来。 “是王思礼将军!”亲兵突然喊道。 哥舒翰的心猛地一沉。 王思礼是他派去长安求援的,怎么回来得这么快? 他挣扎着迎上前,只见王思礼翻身下马,怀里抱着明黄的卷轴,脸色苍白如纸。 “王将军,圣人可有旨意?”哥舒翰急切地问道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