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杨国忠的罪,我比你们更清楚。” 陈玄礼声音沙哑,目光却愈发坚定,“但杀他,需得有名有份,需得是天子降旨,而非将士兵变。” “否则,我们与乱臣贼子有何区别?”他知道,硬压只会适得其反,必须先稳住人心,再寻转机。 就在这时,帐帘突然掀开,李隆基身着便服走了出来。 他发丝微乱,脸色苍白,往日的帝王威严消散大半,只剩满眼疲惫。 只是一眼,这对四十载的君臣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 看到帐外剑拔弩张的景象,他身子晃了晃,却还是强撑着走到陈玄礼面前,声音发颤:“玄礼,这是……怎么了?” 陈玄礼见状,连忙跪地叩首:“圣人!将士们因长安沦陷,家小安危未定,一时情绪激动,臣正在安抚,惊扰了陛下,臣罪该万死!” 李隆基伸手去扶他,手指触到陈玄礼的胳膊,才发现他铠甲下的肩膀竟在微微颤抖。 他心中一酸,想起当年骊山围猎,陈玄礼为护他挡下熊瞎子,肩膀被抓伤,也是这样微微颤抖,却还笑着说“臣没事,陛下无碍便好”。 “起来吧。” 李隆基叹了口气,“朕知道,他们是冲杨国忠来的。” 他转向将士们,想要说些什么,可话到嘴边,却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。 陈玄礼站起身,悄悄拉了拉李隆基的衣袖,低声说:“陛下,此处风大,臣有话想单独对您说。” 李隆基会意,转身回了营帐,陈玄礼紧随其后。 帐内烛火摇曳,映得两人身影忽明忽暗。 “玄礼,你老实告诉朕,非杀杨国忠不可吗?” 李隆基坐在案前,双手撑着额头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。 陈玄礼跪地不起,有些恍惚。 圣人什么时候昏庸到了这个地步? “陛下,臣不敢欺瞒您。如今将士们怒火中烧,若不给出一个交代,恐生兵变。一旦兵变,不仅杨国忠活不成,陛下的安危也会受到威胁,大唐的根基更是会彻底动摇啊!” “可……”李隆基话未说完,便被陈玄礼打断。 “陛下,臣跟随您四十载,从潞州府到长安城,从临淄王到开元天子,臣亲眼见证您开创盛世,也亲眼看着您因宠信杨氏而逐渐荒废朝政。” 陈玄礼声音哽咽,却字字恳切,“臣知道您舍不得贵妃,可如今,大唐危在旦夕,将士们的怒火若不熄灭,后果不堪设想。您是大唐的天子,不能只想着儿女情长,更要想着天下苍生啊!” 李隆基身子一震,他看着陈玄礼,这个跟随自己半生的老臣,此刻正跪在地上,背脊却依旧挺直,眼中满是焦急。 第(2/3)页